心若有爱,笔下有情
乌篷船里欢快的摇橹声,
荷叶连田田里的鱼儿嬉戏,
微雨飘摇下的白墙黛瓦,
烟雨繁花里的小桥流水,
江南每一幅每一帧都让人沉醉。
1919年,吴冠中出生于江苏宜兴
一个贫穷的乡村,
他从小天资聪颖,勤学刻苦,
15岁考入浙江大学附设工业学校电机科,
那时国家危难,百废待兴,
他无意间接触到了绘画,雕塑,
他被绘画中蕴含的美学所吸引,
发现此生所爱,
便不顾家人的反对决意学画,
毅然弃理从艺。
艺术创作是他终身的情人,
他热衷于将中西方写意与绘画相结合,
为了获得灵感,
他经常背着油画箱到深山老林,
穷乡僻壤去写生采风,
有时下着大雨他也全然不顾,
一站几个小时,巍然不动,
妻子心疼他,
便站在身后为他撑伞替他遮风挡雨,
让他安然作画。
常常作画忘记吃饭,忘记睡觉,
作息不规律,
创作时高度专注,
常常是满身汗水,
被颜料染得滑稽尴尬,
他也全然不顾。
他认为艺术家没有吃过苦,
没有感情和心灵的波动是成长不起来的,
真正的艺术家都是在苦难中成长的。
所以他的每幅画都沉淀着他的故事和经历,
他的人生观、艺术观和生活感悟。
陈丹青在回忆吴冠中时写:
“终其一生,吴先生是个文艺青年,
学不会老成与世故,
而他这一辈的文艺青年大抵热烈而刻苦的。”
他曾说,“艺术是自然形成的,
时代一定会有真诚的挽留和无情的淘汰。
艺术市场是一面镜子。
但上帝只会关照一心去创作的画家,
而不是光照镜子的人。”
吴冠中把自己得意作品比作女儿,
表示:“我的艺术是属于人民的,
我把‘女儿’都嫁掉了,
我希望普通人能够在
各大美术馆里看到我的画,
我不希望我的画藏在收藏家
和银行的仓库保险箱里。”
此外他还将自己的画作赠送给
底层的劳动者以及对他有过帮助的人。
他始终对这个世界
保持一份悲悯和同情心,
他所追求的是希望普通大众
能看懂他的画作。
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
总有一个默默支持他女人,
吴冠中享誉全球,
都离不开妻子朱碧琴的支持,
吴冠中先生曾说:
“我一生只看重三个人:鲁迅、梵高和妻子。
鲁迅给我方向给我精神,
梵高给我性格给我独特,
而妻子则成全我一生的梦想,
平凡,善良,美”。
如果没有妻子的一生追随,
他的作品便会少一份温情。
吴冠中感念妻子付出,
在国外也随时带着手表,
怀里装着妻子照片,
时常写信诉相思。
这份心意吴冠中始终记在心里,
念念不忘。
垂垂老矣又如何,
青春不在又如何,
在他眼里妻子始终
是那个陪着他四处写生,
坚定地在身后为他撑伞挡雨的人,
他纵然爱她年轻时候的容颜,
但更爱陪他一起走过一生岁月的携手。
他这一生没有为妻子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
但一点一滴却都是幸福的模样,
带着她去世界各地办画展,
一起参观博物馆,
一起探访莫奈故乡,
一起为梵高扫墓。
她是吴冠中的第一读者,
也是艺术上的知己,
吴冠中说,
他的画需要给两个人看:
一个是西方的大师,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
大师代表艺术标准,
妻子代表普通中国人的欣赏水平和审美情趣。
然而晚年朱碧琴突然病倒,
得了脑血栓,
后来又得了糖尿病,
没几年病情加重,
逐渐发展成老年痴呆症,
思维经常混乱,
时而清晰时而糊涂,
过去的记忆几乎全都忘记了,
开放水管与关闭电视也弄不清楚。
她习惯每晚到厨房检查一遍,
煤球,煤饼炉有没有封好火,
家人不让她碰火、天然气,
只好把厨房上锁,
她又四处找钥匙,
无奈,他只好开了锁,
每晚跟在她身后去厨房巡视一遍,
来来回回开关煤气,
她开,他关,
从不厌烦。
吴冠中将他与妻子朱碧琴的故事,
写成了一部作品《他和她》。
他最后写道:“她成了婴儿。”
妻子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
却始终记得他画画的事情。
他最终还是先走一步,
2010年6月,
吴冠中在北京去世,享年91岁,
家人瞒着没有告诉朱碧琴
吴冠中去世的消息。
朱碧琴一直以为吴冠中出门写生了,
每到晚上就习惯性地问儿子:
“你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总记得他经常没画完就不来吃饭,
她到各个房间去找,
早上醒来一看床上没人,
又问儿媳:“你爸爸这么早就走了?
又去画画了? 真是不要命了。”
一年后,朱碧琴也去世。
我们愿意相信他们
在另外一个世界再次
相遇、相伴和相知。
吴冠中是中国美术界最后一位
学贯中西的泰斗级艺术家,
他的陨落结束了一个时代,
让后世的我们无限缅怀。
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画画,
才能画得极致而让人感动。
就像他的人,
真诚,真实, 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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